霍奇納的雙眼精光乍現，只是瑞德的一句話，已經讓他明白了許多。

瑞德之前已經警告過莉莎不能用槍，她執意使用的理由並非為了保護jj（否則她可以將槍直接交給jj），而是為了給對方預警！

“摩根，告訴加西亞調查一下莉莎父母昨天的行蹤。”

“明白。”

“瑞德，繼續。”

瑞德知道自己這一回押對了寶，因為莉莎已經不再微笑，小姑娘面無表情的樣子簡直不像個活人，更像午夜兇鈴之類恐怖電影裏的加盟童星，越是漂亮，越是嚇人。

他必須乘勝追擊，現在是撬開這個硬蛤蜊的最佳時機。想一下，瑞德，把所有的情形都想一次，你一定能想出什麽才是正確的問題。

不，應該說是怎樣問。

他不該用疑問句，他應該用陳述句給她施壓，明白的告訴她，他已經全部都知道了。只有這樣她才能在壓力下松動。

“我都知道，莉莎，因為我們是同一種人。”

博士用平穩的口吻說，他盡量讓自己顯得無所不知。

“我們不關心周圍，也不在意其他人怎麽做怎麽想。我們只對自己在意的事感興趣，也只為自己在意的人付出。在我上學的時候，也因為過高的智商被周圍人排擠，但是不管他們怎麽欺負我，我還是認為沒必要去裝作自己什麽都不懂，因為某種程度上我並不在意他們是不是嫉妒，生氣，因為他們對我並不重要。”

“可是你不一樣對嗎，莉莎？你讓自己顯得平凡是因為你要讓你的父母更容易接受自己，你願意為他們付出一切。可是莉莎，有的事情不能裝作聽不到看不見對嗎，就像再怎麽命令自己不去聽，也無法阻止傳入耳中的哭泣。”

淚水從女孩的眼睛中滑下，她依然保持著木然的表情，這樣的情景卻讓人更為心碎。

“可是那只是噩夢，”她說，“只是噩夢！”

“你知道那不僅僅是夢，所以才想阻止它。你報了警，不就是想阻止它繼續發生嗎？莉莎，我知道你愛她，為了保護她不惜一切代價，但是這不能幫助她，她需要的是真正的幫助。莉莎，請相信我們，我們能夠幫助你的母親。”

“theyarecring（他們在哭）……”她抽泣著說，“我只是想讓它停止，我只是想讓它停止！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瑞德走過去在她身旁蹲下，與她視線持平。

“我會讓它停止的，我保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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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幹的漂亮！”

瑞德一出來，摩根就忍不住讚賞。博士羞赧的點頭，完全沒有剛才面對莉莎時候無所畏懼的模樣。

“你怎麽想到是她的母親？”卡拉汗問。

“只是突然靈光一閃。她一直試圖讓我們害怕，包括她的雙親她也采用同樣的策略，這樣我們才會認為她是嫌疑人。就在這時我想起來她的母親絲毫沒有害怕或者懷疑過她。”

卡拉汗恍然大悟：“可以解釋成她的母親溺愛她，也可以反過來認為她的母親才是我們要找的真正嫌疑人，所以自然不會害怕，因為她知道那些案件的真正兇手，而推動那些的幕後黑手就是她自己。”

是的，圖書館，學校，這些地方莉莎的確去過，但是別忘記她是未成年人，她去的時候都是大人帶著她去的——帶她去的人就是她的母親。她的母親才是真正瀏覽那些網頁的人。

“莉莎註意到了她的行為，她想揭穿，又不想讓母親擔罪。於是她想出一個plan（計劃），”瑞德解釋，“一開始她多半想將嫌疑引導向自己，所以她才會借閱那些心理學的書籍，試圖偽裝成雙重人格。她甚至將線索直接留在聖經上，布朗神父大概多少察覺了什麽。”

羅西明了：“但是她的第一個計劃被破壞了，神父被滅口，而接觸過她所留下線索的瑞德也遭到襲擊。為避免傷亡擴大她只能逃走。記得當時格林夫人的證言是她發覺長時間莉莎沒出來才過去的，實際上她過去的時候神父還活著，是她殺死了神父後再假裝呼救。”

或許莉莎在那個時候躲了起來或者跑掉了，格林夫人想先一步找到莉莎，是為了說服女兒不要告訴警察吧！

瑞德繼續講述：“應該是在逃亡階段，她想出來第二個計劃。當一個案件無法斷定嫌疑人是哪一個的時候，陪審團為避免傷害無辜，多數會做出無罪判決。她將約翰設定為混淆選項，讓人無法斷定是誰殺死神父。”

霍奇納點頭：“她知道警方能監聽約翰的電話，故意打電話過去讓約翰帶槍前往湖邊。實際上她並沒有拿走約翰的槍，約翰也不可能將槍真的交給一個小孩子。她拿走的那柄槍是格林夫人射傷瑞德之後藏起來的槍。這也是為什麽格林夫人襲擊jj的時候沒有用槍，而是直接用車去撞。”

格林夫人估計是在射傷瑞德之後發現他沒死，進而意識到必須消除兇器否則自己會被懷疑，所以將槍藏到了教堂附近的什麽地方。她沒想到莉莎其實沒有逃走，也藏在附近註意著她，等著她離開立即拿走了槍。

“莉莎並不知道瑞德看到了襲擊者的身形，她認為只要混淆視聽，我們會以為約翰才是襲擊者。她只知道瑞德發現了她曾經留下的線索，只有偽裝做自己跟約翰是同夥，才能將這個故事說通。”

大夥長出一口氣。這個小鬼，幾乎就成功了，幾乎，就把bau所有人，fbi中精英裏的精英給騙了！

“可惜她還是露出了破綻。首先，如果她真的跟嫌疑人——無論那個人是不是約翰——是一夥的，她就不該為了救jj而聯絡我們。更何況，她其實從一開始就留下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線索，只是我沒立即想到。”

還記得那個一只眼的小熊嗎？童話故事之中，只有找到了被女巫藏起來的真正眼睛才能解放死者的靈魂——是的，那的確是扣子的用意。但比起被害孩童的眼睛，故事中讓人更為印象深刻的是鏡像世界裏主角的父母：他們的兩個眼睛都是扣子！而且其中的‘母親’就是女巫所假扮的。

“為什麽是一只眼呢？”卡拉汗問。

“她還抱著一線的希望，找到丟掉的那只眼，讓母親恢覆原本溫柔的自己。”

瑞德回答。

正如曾經有多少個日日夜夜，他都抱著希望精神分裂的母親能脫離痛苦，恢覆正常。哪怕是現在，他偶爾也會做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妄想。明明知道是不可能實現的幻想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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